第二百七十六章 对歌（上）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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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翻开两本小册，透过那些细小的墨字，略微一读，便可以觉察出其浓浓的墨家的味道

    其实不只是墨家的味道，而是这个时代的味道。

    大量而繁复的例、比喻、推论、故事……这是此时诸常用的手法，章详实有物，但藻又不过于华丽。

    许多例和故事，都是市井间的士人阶层可以听懂的、并且是引诱式的。

    只不过和其余学派所不同的地方，便是基于墨家辩术体系的种种论证方式，包括一些很固定的“辩术语法”，比如墨当年提出的类似于“时态”、“籍使……则”等特定的语式。

    这些年墨家包容并蓄但又严守底线，从当年适和列御寇等人关于的争辩开始，各个学派之间一直在互相影响互相吸收。

    管学派提出了货币的意义和等价物概念，在管学派之外的墨家完成了进一步的阐述。

    商周千年的明作为土壤，忽然绽放的百家作为种，似乎到了盛放的时候。

    行家里手一打眼，便知道字的道理到底是不是有用，特派来的墨者沉浸其，奋力将眼睛挪开，将那两个小册阖上。

    仔细收起之后，称赞道：“昔年墨说，适晓天志，贱字草帛印刷三物一出，适通晓的天志便如粟种，春日播下，秋日可收。”

    “这一次泗上又送来了一大堆的书，想来那里也有许多关于天志的发现。”

    “云秋，天下秋。于天志学问，收获的秋日竟已来临！当真可喜。墨若知晓，必定大赞。”

    国岗笑了笑，扬起头看着窗上浸了油的窗纸，慨叹道：“我倒觉得，这不是秋日。你以为那些便是果实？其实不然，那些学问，或许只是春日萌发的薇蕨，堪堪破土，百花盛放而结实的日，还没来呢。”

    “但草木既已萌发，结实的秋日还会远吗？”

    “你道是云秋，天下秋；我却说，云春，天下春。”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国岗所谓的春秋，都是比喻。

    事实上，赵国已过了仲秋之月，并不是说赵国仲秋别处不是仲秋，但赵地靠近高柳的地方却比泗上那些地方冷得多。

    代地，高是山下。

    清晨已有霜。

    一行人踩着蒙了一层霜的枯草，奋力向前。

    这些人的打扮很奇怪，身上多穿着华服，一看便是贵族。

    只是身上的华服已经脏兮兮的，不少人的头发散开，多日不洗。

    就算是泗上的皂没有传入赵地之前，贵族们也会时常沐浴，断不会将身上弄得如此肮脏。

    人群一个头发散乱的女，正对着身边的孩说着什么。

    “蒹葭苍苍，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，在水一方。”

    女每念一句，身边的一个小一点的孩就会跟着读一句，发音正是正宗的贵族圈的雅音。

    那女显然很少行走这么远的距离，尤其是没有乘车的情况下，显然身体已经疲惫不堪，走起路来稍微有些跛足，那是累的。

    可即便这样，依旧很温柔地从旁边的一堆芦苇丛用细嫩的手掌抓过一片芦苇道：“不曾有絮的芦是为蒹、刚刚萌发的苇是为葭。何谓伊人？便是德、礼、义、信……为君者，当求此伊人。”

    身边的孩点头道：“母亲，我记下了。你听我再给你诵一遍……蒹葭苍苍……”

    不远处，庶俘芈骑在马上，听不太懂那几人在那嘀咕什么，但却没有多问。

    从那个女人微笑的脸上，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泗上的母亲，有时候语言或许不通，但情感总可共鸣。

    他的身后还有一长列的队伍，大多都是这样的打扮。

    庶俘芈身后的一名士卒骑马到了他身边，啐了一口道：“这些人不知稼穑、不懂织纺，就算去了高柳，还不是白白吃饭？”

    “那赵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，把这些人塞给我们。他们能不恨我吗？这不是给咱们添乱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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